小女娃子的巫婆之道

（照片來源：@movies開眼電影網）

　　《康斯坦汀：驅魔神探》（Constantine）在2005年2月上映時，並沒有吸引我的注意，因此沒有在電影院的大螢幕看過。幾年來有線電視的電影臺重播多次，我也都只看到一段一段的，並不完整。直到2011年8月8日晚上，才終於近乎完整地看過一次（除了每次廣告轉臺，可能難以避免地少了幾秒鐘之外）。

　　本片之所以能夠吸引我一次又一次地收看不完整的段落，並且期待可以看到完整版的機會，是因為在每次的一小段裡，察覺到它的宗教意味。

　　人們總是自以為瞭解上帝的旨意──包括喜好和安排，所以總是刻意抗拒不想面對，或想進一步闡述這「自」以為「是」的旨意。古往今來，多少宗教戰爭，多少對異教徒或宗教異議人士的討伐和壓迫，莫不基於此。本片的加百利大天使（Gabriel，維基百科 Wiki）就是代表。加百利大天使，在《聖經》中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他顯示預告耶穌降生的時期、宣佈洗者聖約翰的誕生、向聖母宣告救主耶穌的來臨。加百利認為宇宙萬物只有人類得到上帝的恩寵，無論殺人、強姦、虐童，只要悔改就能進天堂，實在太不公平！幾次代表上帝傳達訊息的大天使自以為瞭解上帝的旨意，為了找出真正配得上帝寵愛的人，因此協助不甘寂寞的撒旦（Satan）之子瑪門進入人間，以挑選出在面對惡魔時仍能展現善良本性的高貴人種。

　　約翰‧康斯坦汀（John Constantine）從事驅魔神探（demon hunter）這個行業，心情想必是複雜又矛盾的。他的特殊體質讓他年幼時感到非常恐懼而自殺，但在死亡2分鐘後復生。所以他一次一次地把撒旦的子民送回地獄（send demons back），一方面是善用這個特殊體質助人，另一方面也是藉由助人，希望能洗滌曾經自殺的罪。但這個體質從年幼起就令他痛苦，想來是恨不得能早點脫身（也或許是為了紓緩出生入死的焦慮情緒？），所以他又菸又酒，一天可以抽上30根菸，20年來從不間斷。正因為他想赦罪這並不「純粹」的出發點，加上他「選擇」合法死亡的慢性自殺，加百利大天使認為即使約翰幫助過那麼多人，仍然不值得上帝的愛，不能上天堂。

　　安琪拉和依莎白（Angela／Isabel）這對同卵雙胞胎姐妹，也具有特殊體質，因此被加百利大天使和瑪門看上，要做為瑪門進入人間的最佳靈媒。不同的是安琪拉選擇抗拒她的特殊體質，刻意地忽略和忘記，時間一久，她終可以視而不見（？）；在心理或意識上，「有看沒有到」。依莎白則可能是為自己的特殊體質所困，無所適從，只能信仰上帝是她唯一的救贖。

　　其實，除了最單純的善惡分別以外（例如：助人為善、自殺為惡……），意圖、出發點或潛意識的善惡，誰能比上帝清楚？誰能代替上帝下判斷？約翰固然是為了免於下地獄才利用特殊體質救人，但畢竟是無數次生死徘徊，更要承受種種痛苦（例如：被電擊、與長相醜惡的惡魔打交道）。自以為瞭解上帝旨意的加百利大天使認為約翰不值得，但為了救依莎白而寧願自殺的約翰，他的犠牲被上帝的金色光芒包覆；利用撒旦之子瑪門來「闡述」上帝旨意的大天使，反而沒有獲得上帝的支持，不但折損了羽翼，還被貶為凡人。而憑著一股子熱誠想幫助約翰的查斯（Chas Kramer），雖然還沒來得及開始他夢想的事業就死了，但卻獲得了翅膀。人心尚且隔著肚皮，人常常尚且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想什麼，上帝的旨意是什麼？上帝的安排是什麼？誰能自以為瞭解？誰又想自以為是上帝呢？

　　康斯坦汀（Constantine）這個名字是很有意思的。印象中，似乎當時曾在新聞看到，之所以會讓男主角以 Constantine 為姓，只是因為 Constantine 是不常見的姓，像男主角這樣的人，不論性格或職業，也都很少見。是否為真，時間太久遠已經很難查證。不過事實上，Constantine 就是羅馬帝國君士坦丁大帝的英文名字（Flavius Valerius Aurelius Constantine，維基百科 Wiki），只是不同年代有著不同翻譯罷了。君士坦丁大帝讓基督教合法化，並進一步成為羅馬帝國的國教，相信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事蹟。編、導和原作者（據說本片改編自漫畫 Hellblazer）在設定男主角姓氏時，是否將君士坦丁大帝隱喻其中，大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另外，Angela 這個名字與「天使」（angel）有關，John 和 Isabel 兩個名字，恰好是施洗約翰與其母親的組合，不知道是巧合或是別有深意？

　　一人分飾雙胞胎姐妹兩角的女主角瑞秋懷茲（Rachel Weisz），在片中身著白上衣和黑色內著，若隱若現的讓我一度以為是想賣弄性感。但仔細想想又不太對，比她身材火辣的女星多的是，讓她躺入浴缸全濕顯出內著，有必要嗎？當她回到精神療養院後才知道，原來撒旦之子瑪門要藉著她的肚皮出來。因此她白晰平坦的肚皮，在本片中可是很有戲呢！飾演助手的席亞‧李畢夫（Shia LaBeouf），後來成為《變型金剛》系列電影的男主角，難怪每次在電視上看到《康斯坦汀：驅魔神探》的片段，都覺得這個小助手好面熟。飾演加百利大天使的蒂妲‧絲雲頓（Tilda Swinton）也是熟面孔，曾經飾演過《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魔衣櫥》（The Chronicles of Narnia: The Lion, The Witch and The Wardrobe）和《班傑明的奇幻旅程》（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本片的片尾有彩蛋──即使已經在家庭播映，也依然維持在長長的名單之後（幸好愛喵夏雪當時躺在電視機的遙控器訊號接收孔前，讓我無法立刻轉臺才得以看到）。但在家庭播出時，即使廣告時間都會利用來上廁所和倒水，何況是片尾名單呢？不知道其他在院線播映時有彩蛋的片子，在家庭播出時是否也不提早至名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