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影評】《刺客聶隱娘》（The Assassin） @ 小女娃子的巫婆之道

刺客聶隱娘

　　對於我這種沒有什麼慧根，也沒有什麼深度和內涵的觀眾而言，侯大導演的作品，是很需要先做些功課的。因此在看此片之前，除了多年前就看過唐傳奇的〈聶隱娘〉原文之外，我還聽了金馬影展特別企劃之侯孝賢大師講堂、幕後花絮動作篇、演員篇、美術篇、導演篇，以及讀了新舊《唐書》的列傳，例如包括田季安及其父、祖、伯、叔的〈藩鎮魏博〉，以及代宗女嘉誠公主。從正史的記載可以得知，從田季安的祖父田承嗣開始，身為節度使，對於唐帝國中央政府，一直都是反反覆覆，時降時叛。偏偏田氏父子能征善戰，又擅於籠絡人心，由盛轉衰的唐帝國真的無法小覷，也真的很需要田氏的歸順，因此包括田季安的嫡母嘉誠公主在內，代宗至少嫁了3個女兒給田承嗣的兒子們。背負著懷柔田氏、維繫和平這樣重責大任而紆尊降貴的公主們，心中的壓力和委屈該有多麼沈重！

　　片中有幾個點讓我心痛了！（這應該表示我有把所有內容都看懂了吧？有吧有吧？）窈七返家，聶母第一次向窈七詳細說明嘉誠公主從出嫁、贈玦，到託嘉信公主照顧窈七的苦心，不只窈七掩面痛哭，我的眼眶也濕潤了。聶鋒受傷在山中小屋，對伺奉湯藥的窈七，心疼地說著真不該把女兒遠送。窈七轉述嘉誠公主曾告訴她的青鸞舞鏡的故事，窈七邊說邊哭，我也淚流滿面……青鸞舞鏡，哀無同類，不只是嘉誠公主和另外2位下嫁的姐妹的傷心和委屈，也是窈七的委屈──從小到大，窈七所面對的一切，從來不是自己的選擇！窈七與田季安的婚約，是嘉誠公主的安排；田季安棄窈七而娶元誼女，是季安父田緒的意思，並徵得嘉誠公主的同意；窈七隨嘉信公主而去，是兩位公主和窈七父母的苦心；窈七仗義俠行，對象都是嘉信公主的挑選……在窈七的前半生，唯一屬於窈七自己的，只有窈七對田季安的真心。以為會長伴身側的親生父母和青梅竹馬，都不在自己身邊；窈七沒有同類，只有孤寂。至此，窈七深深瞭解嘉誠公主與2位姐妹的孤寂和委屈，因此幾次講到嘉誠公主，窈七都是哭泣。直到窈七說不殺田季安、隨磨鏡少年而去，才終於是窈七自己的選擇。

　　最後來講一個後見之明。戴黃金面具的女殺手，看得出來是田季安的正室元誼女嗎？在看電影之前，因為有做功課的緣故，已經知道元誼女是殺手精精兒。但精精兒在哪兒呢？戴黃金面具的女殺手就是了！除了面具下的眼神，以及身形的神似之外，還有服裝──殺手就是要神祕來去，有哪個殺手會穿得大紅大紫地出外行刺？豈不是一下子就被發現了？但精精兒的服裝色系，放眼全片，只有元誼女的風格與之相同；精精兒就是元誼女。

　　坦白說，對於我這種沒有什麼慧根，也沒有什麼深度和內涵的觀眾而言，本片的剪接實在跳太快。同行的joseph哥雖然也做了功課，最終還是搞混了，而且還覺得結尾不夠「精采」。不過侯大導演的作品，情緒和氛圍都很飽滿、動人，絕對是值得回頭看第二次、第三次……品味再三的，所以……即使第一次看到搞混，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至於精不精采，事涉主觀，而且……本片的導演是侯孝賢侯大導演，你以為是徐克或是吳宇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