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圖片來源:《步步驚心》官方網站

 

  看著不知道是第幾次的重播,每回看到時總不禁在想:難道對擅自洩密的玉檀,真的就只有蒸刑一途嗎?如果真的是「她(若曦)只在乎別人,我(四爺)只在乎她」,四爺不會不知道萬一讓若曦發現,若曦必定難以諒解!但在看了幾次這個橋段之後終於發現四爺努力想在若曦和江山之間求取平衡的企圖──扣除「若曦得知」這個風險,對玉檀執以蒸刑確實是一舉數得的方式!一則殺雞儆猴,讓下令的(九爺、齊妃者流)和受命的(芮兒、喜鵲者流)都能印象深刻;一則讓玉檀永遠消失,實比把她調離現職要強。以玉檀和若曦的情份,即使把玉檀調為閒職,甚至代替梅香、菊韻專職照顧若曦,若曦還是會常常把玉檀帶在身邊,玉檀也將因此仍有很多機會刺探消息。玉檀若死,雖然若曦很快會發現她不見,但只要四爺回以「打發出宮」,若曦即使不高興也不會持續太久。這個一舉數得的方式,唯一並且也是最大的風險就是「若曦得知」,因此四爺特意安排高無庸在若曦門口守著而不是其他太監,還讓承歡來陪若曦好分若曦的心。只是這看似不著痕跡的安排,漏算了承歡在來的路上就遇到圍觀,還天真無邪地向若曦提問……

 

 

 

  若曦絕對不會不愛四爺,否則無須抗旨拒婚。若曦伴君多年,即使是會激怒康熙帝的話,也會反覆斟酌再說出口,例如她為綠蕪和十三爺求情時,就先從歷史上那些有情有義猶勝世間無數男兒的名妓開頭。但她在抗旨拒婚時卻先以「明君」掐住康熙的脖子,說「是聖君」就絕不會為了輕如草芥的女子株連其家族,在康熙聽來就是一旦康熙做了就是昏君,身為一國之君的康熙怎麼可能不火大?這顯示若曦拒婚時是如何情急,連話術也來不及思考。如果不是愛和拒的意念強烈,怎會如此情急?

 

 

  四爺向皇后抱怨說他為若曦所做的,若曦全不明白。深愛四爺的若曦,也許對「皇上」的苦心真的不明白。因為若曦只把拿去她魂魄的四爺,當作一個「男人」而不是「皇帝」!(相信對四爺而言,這也正是若曦最可貴的地方!)因為不是皇帝而是她的男人,所以她敢肆無忌憚地只把暖袋丟上床就轉頭離開、敢抓四爺的髮辮、向四爺「要手袋」。這些在一般夫妻之間再平常不過的小動作,在君臣之間是很難有的;對皇帝而言,嬪妃是「『臣』妾」,即使嬪妃視帝王如夫君。既然當作是男人,對人命之輕賤一再感嘆的若曦自是很難瞭解為什麼她的男人可以如此殘忍,相形之下,深知進退的十三爺就很能理解身為帝王的四哥對這些挑釁、刺探、窺伺的政敵有多麼難以忍受!

 



 

  原諒別人就是放過自己,這句話用在四爺對若曦的情意上很是適用。四爺因為對八爺黨的痛恨和難以原諒,使心軟衝動、全憑感情用事的若曦遍體麟傷,即使他有強烈企圖要把若曦隔絕在復仇之外;因為對若曦許配十四爺一事的憤恨和妒忌,錯失了若曦病危的重要訊息,以至終生遺憾。只不過,「放下」真的沒有那麼容易!若曦明知雍正必然會剷除異己兄弟,仍無法不聞不問;明知十三爺會被幽禁10年(即使她什麼也沒做),仍不免將八爺設計陷害的起因,攬錯在自己身上。

 

 

 

  我個人滿喜歡這部「戲」的。原著小說我只「翻閱」過幾頁,實在算不上看過。從曾翻過的幾頁看來,導演對小說的改編,應該是花了很多心思。例如:若曦剛從7天隔離拘禁結束後,洗浴完在床上小睡,以及八爺受難時跪了一下午又站了一夜,都可以看到從門窗透入的光影流動來表示時間的流逝,真是低調又精細。演員的表情也顯示導演磨戲極有耐心,例如十爺與明玉為了燈籠吵架,氣沖沖的十爺不小心踢到若曦時,四爺雖然維持著慣有的冰塊臉,但可看出努力壓制的心疼和憤怒,怒火簡直快從眼睛噴出來!(此時若曦和四爺已論及婚嫁,自己的女人被踢到,難怪四爺火大)若曦求八爺休了若蘭時,八爺似笑非笑,以及幾次在若蘭房外想進去又不敢進去的表情,雖然幾乎只是一兩條面部肌肉的跳動,卻透露出無限的痛惜和哀傷,讓人看了都心酸……原來導演李國立之前有一部讓我非常讚賞的作品──林依晨版本的《射雕英雄傳》,被稱為史上最帥郭靖的胡歌對角色的揣摩,以及找黃秋生飾演東邪黃藥師的眼光,都很令人激賞。以雍正為題材的連續劇不勝枚舉,相信導演的功力,正是本劇可以席捲兩岸的重要原因。

 



 

  至於雍正究竟本來面貌如何?曾經讀過康雍乾《實錄》的我只能說,把「若曦」這個角色放在養心殿,真是一個太聰明的設計。雍正真的是史上少見的認真皇帝,在執政的十餘年裡,因為常常看奏摺到深夜,獨自睡在養心殿的日數真是遠遠超過其他皇帝。雖然四爺是為了可以天天見面,才把若曦以宮女身分放在養心殿,但也因此完全印合了雍正幾乎因公都睡在養心殿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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