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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movies開眼電影

 

 

  《武俠》,是「柯南」加《老殘遊記》的組合;前半部是「柯南」,後半部是《老殘遊記》。《老殘遊記》第十六回「(劉鶚)評」裡,有一段話是這樣的:「贓官可恨,人人知之;清官尤可恨,人多不知。蓋贓官自知有病,不敢公然為非;清官則自以為我不要錢,何所不可,剛愎自用,小則殺人,大則誤國,吾人親目所睹,不知凡幾矣。」是為「清官之惡」!

  故事是從一個刑案開始的──劉金喜無意間把閻東生給歸案了!因為劉金喜看來似乎不會武,引起徐百九的懷疑,透過訪談、觀察、採證、推理……一步一步地,彷彿親眼所見、人在現場似地,重現了劉金喜擒殺閰東生的過程。活脫脫就是一部民國初年的柯南辦案。

  相較於驗屍時的大陣仗,徐百九選住便宜的客房顯示他的清廉。雖然他不以清廉自持,但這個形象讓客店不想收他的飯錢。不過正如《老殘遊記》所說的「清官之惡」,可能比贓官更剛愎誤事,徐百九就是了。

  重法甚於重人,只要犯法就應該抓回去受審,原本是清官的高尚原則。但因為徐百九在「執行」這個原則的過程中太粗糙,不夠細膩,不只讓劉金喜的真實身分在不該知情的人面前曝了光,間接造成村民的枉死,此前也曾逼得僅犯小罪的岳父竟然畏罪自殺,夫妻只得各過各的。徐百九都已經那麼精細地查到了劉金喜苦心隱瞞到連妻子也不知的真實身分,難道竟分辨不出劉金喜說他從「屠」夫的家族「逃出」,其實是極為無奈的真實?更何況,既然自持重法的原則,官員收賄也是大罪,徐百九怎麼不舉發?難道為了抓一個沒有具體罪「證」,只是人人皆「知」其兇殘的所謂更大的罪犯,就滿足官員的索賄?這難道不是清官與貪官的同流合污?而且,能索賄的官員有啥做不出來?滿足官員的索賄後,官員就不會在辦案時扯後腿?這樣的官員,可以相信其人格,並把「業務機密」都透露給他知道,只為了拜託他跟自己合作?這不是很矛盾嗎?徐百九真的對自己的高尚原則奉行不逾嗎?村中長老被十三娘所殺,多位村民被七十二地煞放火燒屋時被燒死,難道不是徐百九剛愎自用導致殺人誤事?

  嚴格說起來,個人並不喜歡本片的片名──武俠。華語電影多少年來,拍了多少武俠片,唯獨本片用了「武俠」這個名字,似乎把其他武俠片全打死了,頗有居其上的味道。但是,本片無論俠行(把閰東生歸案)、武功、穴道、隱藏、追捕、逃離、偽死……都是武俠片中常見的元素,以「武俠」為片名似乎又能把這些元素一言以蔽之,也是可以理解。

  本片讓個人大感驚艷的,是演員的表現。金城武的表現很不「金城武」、很不「帥哥」,甚至讓人瞧著可能有點生氣,算得上相當成功。湯唯在避至天寨前一晚,與家裡門板演的戲,情緒轉折和肢體動作都非常細膩。加上她與劉金喜初相見的純真、族裡將贊助長子學費時哭泣的直率、公公找上門時的恐懼和堅強,都讓我很佩服李安當年的眼光。重出江湖的王羽,氣勢很強,真是震天撼地,無人能及。惠英紅和李小冉,看來都是敢愛敢恨的烈性女子,只是性格的顯現大不相同。劉金喜的直樸與唐龍的無奈和果決,甄師父的表現也讓我滿驚喜的。劉金喜站在徐百九的白馬前的鏡頭,可以感受到劉金喜的無奈和悲哀,讓我熱淚盈眶。個人雖然不大喜歡唐父的死法,但這死法無疑救了唐龍,讓唐龍在無奈地父子對決之後,不必再承擔親手弒父的更大悲劇,往後的日子也才過得下去。

  如果不是7歲小兒在目睹家變之後,仍親切地喊著哥哥,唐龍也許不會醒覺;在幾乎滅村的風暴之後,村民竟然還願意接納劉金喜一家如舊地住著!包容和純真,大概是本片認為的最可貴的特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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